第十六章：給將軍慶祝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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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給將軍慶祝生日
“好了！開始幹吧！”
把剛買回來的大量食材在料理臺上擺好，挽起袖子。
因為今天是生日晚宴，所以要準備比平時更豪華的菜單哦！
……不過呢，夥食費是施瓦茨先生出的，所以我還是會好好調整，讓它控制在一個月的預算內。
說到慶祝用的主菜，那果然還是肉。總之就是肉！
這次就做烤牛肉吧。大塊的肉，視覺上很有沖擊力呢。
把大塊的牛腿肉腌入味後，在平底鍋裏把表面煎出顏色，再放進烤箱裏慢慢烤。之後，讓它休息會兒。
這是一道等待時間很長的料理，所以在間隙要準備配菜、甜點以及禮物。
房間要怎麽裝飾呢？掛個橫幅寫著“生日快樂”會不會太誇張了呢？要是叫個小醜來會不會惹他生氣呢？
施瓦茨先生好像對自己的生日不太感興趣……但我還是想為他慶祝。
雖然只是自我滿足，但這就是我的心意。
我一邊做著日常的家務，一邊勤奮地準備著生日派對。
◆ ◇ ◆ ◇
傍晚的時候，施瓦茨先生如預期般回來了。
“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開飯吧。”
我在玄關迎接他並接過外套，然後走向餐廳。這也是平常的流程。我面不改色地跟在走在前面的他身後。
……好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施瓦茨先生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當那扇大橡木門打開的瞬間，
“生日快樂！”
我一邊大聲說著，一邊熱烈鼓掌。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菜肴，在燭臺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裝飾品的花瓶裏插著應季的鮮花插花。 雖然只是從院子裏摘來的花，但插得還挺好看。
這是我竭盡全力的款待。施瓦茨先生會喜歡嗎？
我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卻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僵住了。
……咦？
等了一會兒，將軍還是一動不動，我漸漸開始不安起來。
……我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呢？
“那個，施瓦茨先生……”
我小心翼翼地擡頭，像是要窺探他的臉——
“……！？”
——我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
因為……施瓦茨先生一直凝視著裝飾好的餐桌，眼睛一眨不眨，右眼流下了一行淚水。
“施，施瓦茨先生……？”
“抱歉，……我很驚訝。”
他註意到驚慌失措的我，用手背擦掉了眼淚。
“原來生日是要慶祝的啊。”
他感慨萬千地輕輕嘆了口氣。
“我一直以來都只把生日當作計算去世年份的東西而已。”
……據說施瓦茨先生自幼失去家人後就一直在戰場上，所以關於慶祝生日的記憶可能已經是遙遠到被遺忘的過去了吧。
“真奇怪。我現在居然會因為年齡增長而感到開心。”
他低頭看著羞澀的我，我搖了搖頭說：“一點也不奇怪哦。”
他睜大眼睛，然後眼神有些迷茫，
“……我的副官說過，要是不小心碰到女人會被告的……”
他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把雙手繞到我的背後。
“就讓我這樣抱一會兒吧。”
他用高大的身軀像是要把我罩住一樣抱住我，這次輪到我僵住了。
“施，施瓦茨先生……？”
他的手臂像抱著易碎品一樣小心翼翼但又很有力地抱著我，我動彈不得。把臉頰貼在他微微顫抖的厚實胸膛上，能聽到有力的心跳聲。
那是像晴天的草原一樣的，施瓦茨先生的味道。
“謝謝你，米歇爾。”
他的氣息吹在我的耳邊，我的心跳得厲害。
“祝您 27 歲生日快樂。施瓦茨先生。”
……我就這樣一直依偎在他身邊，直到他滿足為止。
過了一會兒，施瓦茨先生深吸一口氣，從我身邊離開了。
“……那麽，去吃飯吧。”
他那略顯不自然、眼角泛紅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害羞吧。
“是，是啊。”
我也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坐到座位上。
平時都是按套餐上菜的料理，今天一開始就全擺在了長桌上。因為是生日晚宴，所以這次特別註重外觀的華麗。相應地，菜品都是即使涼了味道也不會變差的那種。
烤牛肉主菜搭配了肉汁醬、酸奶醬、醋醬三種醬料，還準備了滿滿一碗土豆泥。此外還有滿滿都是新鮮蔬菜的含羞草沙拉，湯是冷制番茄濃湯。
然後甜點是做成 6 號天使形狀的布丁！
本來還在猶豫是做經典的海綿蛋糕裝飾蛋糕，不過還是選了今天主角最喜歡的食物。在空心圓（甜甜圈）形狀的布丁中心塞滿了很多水果，用奶油和彩糖進行了裝飾，做成了生日蛋糕的樣子。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還想做個施瓦茨先生模樣的杏仁膏人偶呢，不過這次只能算了。好遺憾。
“好吃！如果能有這麽美好的體驗，就算每天都過生日也不錯啊。”
心情很好的施瓦茨先生大口吃著厚切的烤牛肉。雖然之前還有點擔心，但舉辦這個派對真的太好了。
大致吃完飯，只剩下甜點的時候，我拿出了系著絲帶的包裹。
“施瓦茨先生，這只是一點小小心意。”
“這是？”
他接過包裹打開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裏面裝著的是軟木鞋底的夾趾涼鞋。因為施瓦茨先生天熱的時候會在宅邸裏光著腳走來走去，所以我之前就悄悄做了這雙室內鞋，這次趕緊把它完成了。
我覺得這樣穿起來很方便，又很涼快，還很好用……
他雙手寶貝似地把室內鞋（涼鞋）抱在胸前，看著我。
“謝謝，米歇爾。這比t我之前收到的任何獎賞都更讓我感動。”
我開玩笑地說您太誇張了……不過能讓他開心我也很高興。
“你都為我做了這麽多，米歇爾的生日一定要更隆重地慶祝才行。”
看到施瓦茨先生那莫名的幹勁，我只能苦笑。
“您不用放在心上。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行，我要在意。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今年已經過了哦……”
說完，我突然，
“……啊”
我小聲嘟囔著想起了什麽，施瓦茨先生沒有錯過這個聲音。
“剛才那個‘啊’是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說看。”
被他那帶著傷痕的臉這麽追問，我就沒辦法再糊弄過去了。
“呃，我在想那天是我的生日來著。”
“什麽時候？”
……那個……
“就是我第一次見到施瓦茨先生的那天。”
……
他楞了大概兩秒鐘——
“你為什麽不早說！？”
——然後大發雷霆。
哎呀呀！
突然的怒吼嚇得我縮了縮脖子。
“因，因為……一般不會那樣做吧？在見面那天，跟雇主說自己作為傭人的生日什麽的……”
我拼命辯解，但雇主（主人）不依不饒。
“誰管那種常識啊！問題在於，我被米歇爾慶祝生日，可我卻沒有給米歇爾慶祝，這才是事實！”
“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會這樣，所以也沒辦法呀……”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啊！那可是你自己的生日啊？一年就只有一次啊！？為什麽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呢！？”
咦，您說的和早上完全相反了吧？？
我被他這氣勢洶洶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他則東張西望，目光落在了裝飾豪華的布丁蛋糕上。然後，他緊緊咬著嘴唇，把蛋糕架推向我這邊。
“哼。這……這個當作給你的禮物……”
“…請不要擺出那種世界末日似的表情把你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別人（我）啊。”
感覺像是強行接收，罪惡感滿滿。而且，這個布丁是我做的呀。
不過……您願意讓出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這份心意我很感激。
“那麽，就把這個布丁當作我們兩個人的生日蛋糕吧。”
我的生日是一個月前，一起過也沒關系吧。
“米歇爾覺得可以就行。”
對於傭人的妥協方案，主人勉強點了點頭。施瓦茨先生啊，比起他自己吃虧，他更不願意我吃虧呢。真是個奇怪的人。
“蠟燭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
“生日蛋糕上要插上和年齡一樣數量的蠟燭哦。”
我把生日派對的習俗告訴這個生日會新手，他擡眼思考了一下，
“要是在這個蛋糕上插上我和米歇爾年齡相加數量的蠟燭，那會引發一場小火（小火災）吧？”
……他理所當然地考慮到我的份兒，我很高興，不過從物理角度來說，插 45 根蠟燭好像不太可能。
不過，沒關系。我準備了合理的解決方案。
“那麽，在中間插一根，我們一起吹滅怎麽樣？”
“一根就可以了嗎？”
“只要包含了和年齡一樣數量蠟燭的那份心意，應該就沒問題吧。”
凡事揣測心意很重要哦。
“想象著要吹滅 45 根蠟燭去吹嗎？”
“……感覺蛋糕都會被吹飛呢，所以請控制好風量哦。”
我把插著蠟燭的燭臺插進蛋糕裏，熄滅了其他燭臺的燈。
“在心裏許願後再吹滅哦。”
“嗯。”
昏暗的橙色燭光中，施瓦茨先生一臉認真地皺著眉頭，臉龐搖曳。
“那麽，開始咯。預備！”
我們同時呼氣，配合著時機，房間一下子陷入黑暗。
我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微微飄蕩的白煙，然後我把旁邊燭臺的燈點亮了。
……像這樣圍著生日蛋糕慶祝，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我來切蛋糕哦。”
我手拿刀具，沈浸在感慨中，施瓦茨先生問我：
“米歇爾許了什麽願呢？”
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說：“保密哦。”
“跟別人說了，願望就不會實現了哦。”
“是這樣嗎？”
將軍抱著雙臂，覺得生日儀式好覆雜的樣子，臉上滿是笑容。
……希望明年也能一起慶祝。
“……那，你想要什麽呢？”
施瓦茨先生一邊用勺子把一大塊布丁送進嘴裏，一邊問我，我一臉茫然地歪著頭。
“您說什麽呢？”
對於反應遲鈍的我，他似乎有些著急地繼續說道：
“禮物啊，生日禮物！只有我收到禮物，米歇爾你什麽都沒有，這不公平吧。”
……這件事，還在繼續說呢。
“真的不用在意。您看，您也吃了生日蛋糕（布丁）了呀。”
我苦笑著回答。我的盤子裏是切成八分之一的裝飾布丁的一塊。因為已經吃過飯了，就這一塊我就吃得很飽了。
然而，施瓦茨先生似乎不太滿意，
“布丁（這個）本來就是要分著吃的。我自己還沒有給你慶祝呢。讓我做點什麽吧。”
……其實您的這番話和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呀。
“啊，對了，之前不是收到縫紉機了嘛。就把那個當作禮物好了！”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這麽主張道，
“縫紉機是我自己想買的東西。不是你個人的所有物吧。”
嗚嗚。雖然只有我在用縫紉機……但確實所有權是施瓦茨先生的。
我還收到了仙人掌……但那是因為別的事情作為謝禮送的，也就那樣了。
“沒有想要的東西嗎？個人想要的那種？”
他這麽催促著，我真的很為難。
我工資拿得挺多的，日用品自己都能買得起。其他想要的東西……我嗯哼著絞盡腦汁地想，
“啊！”
我想到了。
“我想要個壓面機！”
“……壓面機？”
施瓦茨先生重覆著我的話，我把手臂張開到和肩膀差不多寬，
“大概這麽大，有上下兩個金屬滾輪，轉動杠桿滾輪就會旋轉，然後中間通過的面粉面團 就會變成片狀（薄片）出來的機器。”
“有了那個會怎麽樣呢？”
“做派皮會變得超級輕松！”
我不自覺地極力說明。
“做派或者可頌的面團，要把黃油包起來反覆折疊拉伸，很費功夫的。”
我力氣小，光是拉伸面團就很費勁了，而且摸太多面團的話，手上的熱量會讓黃油融化。
“但是如果有壓面機，只要轉動杠桿就能均勻地拉伸面團，能減少力氣還能大量生產派皮哦！腎形派、櫻桃派、可頌都能隨便做了哦！”
我們家總之食量很大，所以想用便利的工具提高工作效率。這樣還能把多餘的時間用在做其他家務上。
“調整滾輪的位置的話，還能做新鮮的意大利面哦。怎麽樣呢？能當作我的生日禮物送給我嗎？”
對於我全身心的央求，施瓦茨先生“唔”地沈吟著，一臉為難地仰望著天花板。
“米歇爾……你根本就搞錯了。”
“……啊？”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一臉嚴肅地說，
“你想要的那個東西，不是個人的禮物。是宅邸（家裏）的設備用品！”
什，什麽——！？
施瓦茨先生的話讓我像被雷擊中一樣受到了沖擊。
“烹飪器具之類的，和縫紉機是一樣的吧。不能稱之為禮物。”
“但是……那是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呀？”
“所以我會給你買。設備用品算在經費裏。我在設備投資上不會吝嗇錢的。禮物的話，要選那種充滿個人私利私欲、充滿趣味的東西。”
話雖這麽說……
“啊！那我想要一本紙樣書。我想做新衣服……”
“那也是經費支出。”
……加斯塔爾家（我們家）的會計，對傭人的花費也太寬容了吧？
結果，今天沒能決定好禮物……就說之後再重新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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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剛買回來的大量食材在料理臺上擺好，挽起袖子。
因為今天是生日晚宴，所以要準備比平時更豪華的菜單哦！
……不過呢，夥食費是施瓦茨先生出的，所以我還是會好好調整，讓它控制在一個月的預算內。
說到慶祝用的主菜，那果然還是肉。總之就是肉！
這次就做烤牛肉吧。大塊的肉，視覺上很有沖擊力呢。
把大塊的牛腿肉腌入味後，在平底鍋裏把表面煎出顏色，再放進烤箱裏慢慢烤。之後，讓它休息會兒。
這是一道等待時間很長的料理，所以在間隙要準備配菜、甜點以及禮物。
房間要怎麽裝飾呢？掛個橫幅寫著“生日快樂”會不會太誇張了呢？要是叫個小醜來會不會惹他生氣呢？
施瓦茨先生好像對自己的生日不太感興趣……但我還是想為他慶祝。
雖然只是自我滿足，但這就是我的心意。
我一邊做著日常的家務，一邊勤奮地準備著生日派對。
◆ ◇ ◆ ◇
傍晚的時候，施瓦茨先生如預期般回來了。
“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開飯吧。”
我在玄關迎接他並接過外套，然後走向餐廳。這也是平常的流程。我面不改色地跟在走在前面的他身後。
……好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施瓦茨先生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當那扇大橡木門打開的瞬間，
“生日快樂！”
我一邊大聲說著，一邊熱烈鼓掌。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菜肴，在燭臺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裝飾品的花瓶裏插著應季的鮮花插花。 雖然只是從院子裏摘來的花，但插得還挺好看。
這是我竭盡全力的款待。施瓦茨先生會喜歡嗎？
我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卻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僵住了。
……咦？
等了一會兒，將軍還是一動不動，我漸漸開始不安起來。
……我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呢？
“那個，施瓦茨先生……”
我小心翼翼地擡頭，像是要窺探他的臉——
“……！？”
——我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
因為……施瓦茨先生一直凝視著裝飾好的餐桌，眼睛一眨不眨，右眼流下了一行淚水。
“施，施瓦茨先生……？”
“抱歉，……我很驚訝。”
他註意到驚慌失措的我，用手背擦掉了眼淚。
“原來生日是要慶祝的啊。”
他感慨萬千地輕輕嘆了口氣。
“我一直以來都只把生日當作計算去世年份的東西而已。”
……據說施瓦茨先生自幼失去家人後就一直在戰場上，所以關於慶祝生日的記憶可能已經是遙遠到被遺忘的過去了吧。
“真奇怪。我現在居然會因為年齡增長而感到開心。”
他低頭看著羞澀的我，我搖了搖頭說：“一點也不奇怪哦。”
他睜大眼睛，然後眼神有些迷茫，
“……我的副官說過，要是不小心碰到女人會被告的……”
他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把雙手繞到我的背後。
“就讓我這樣抱一會兒吧。”
他用高大的身軀像是要把我罩住一樣抱住我，這次輪到我僵住了。
“施，施瓦茨先生……？”
他的手臂像抱著易碎品一樣小心翼翼但又很有力地抱著我，我動彈不得。把臉頰貼在他微微顫抖的厚實胸膛上，能聽到有力的心跳聲。
那是像晴天的草原一樣的，施瓦茨先生的味道。
“謝謝你，米歇爾。”
他的氣息吹在我的耳邊，我的心跳得厲害。
“祝您 27 歲生日快樂。施瓦茨先生。”
……我就這樣一直依偎在他身邊，直到他滿足為止。
過了一會兒，施瓦茨先生深吸一口氣，從我身邊離開了。
“……那麽，去吃飯吧。”
他那略顯不自然、眼角泛紅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害羞吧。
“是，是啊。”
我也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坐到座位上。
平時都是按套餐上菜的料理，今天一開始就全擺在了長桌上。因為是生日晚宴，所以這次特別註重外觀的華麗。相應地，菜品都是即使涼了味道也不會變差的那種。
烤牛肉主菜搭配了肉汁醬、酸奶醬、醋醬三種醬料，還準備了滿滿一碗土豆泥。此外還有滿滿都是新鮮蔬菜的含羞草沙拉，湯是冷制番茄濃湯。
然後甜點是做成 6 號天使形狀的布丁！
本來還在猶豫是做經典的海綿蛋糕裝飾蛋糕，不過還是選了今天主角最喜歡的食物。在空心圓（甜甜圈）形狀的布丁中心塞滿了很多水果，用奶油和彩糖進行了裝飾，做成了生日蛋糕的樣子。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還想做個施瓦茨先生模樣的杏仁膏人偶呢，不過這次只能算了。好遺憾。
“好吃！如果能有這麽美好的體驗，就算每天都過生日也不錯啊。”
心情很好的施瓦茨先生大口吃著厚切的烤牛肉。雖然之前還有點擔心，但舉辦這個派對真的太好了。
大致吃完飯，只剩下甜點的時候，我拿出了系著絲帶的包裹。
“施瓦茨先生，這只是一點小小心意。”
“這是？”
他接過包裹打開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裏面裝著的是軟木鞋底的夾趾涼鞋。因為施瓦茨先生天熱的時候會在宅邸裏光著腳走來走去，所以我之前就悄悄做了這雙室內鞋，這次趕緊把它完成了。
我覺得這樣穿起來很方便，又很涼快，還很好用……
他雙手寶貝似地把室內鞋（涼鞋）抱在胸前，看著我。
“謝謝，米歇爾。這比t我之前收到的任何獎賞都更讓我感動。”
我開玩笑地說您太誇張了……不過能讓他開心我也很高興。
“你都為我做了這麽多，米歇爾的生日一定要更隆重地慶祝才行。”
看到施瓦茨先生那莫名的幹勁，我只能苦笑。
“您不用放在心上。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行，我要在意。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今年已經過了哦……”
說完，我突然，
“……啊”
我小聲嘟囔著想起了什麽，施瓦茨先生沒有錯過這個聲音。
“剛才那個‘啊’是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說看。”
被他那帶著傷痕的臉這麽追問，我就沒辦法再糊弄過去了。
“呃，我在想那天是我的生日來著。”
“什麽時候？”
……那個……
“就是我第一次見到施瓦茨先生的那天。”
……
他楞了大概兩秒鐘——
“你為什麽不早說！？”
——然後大發雷霆。
哎呀呀！
突然的怒吼嚇得我縮了縮脖子。
“因，因為……一般不會那樣做吧？在見面那天，跟雇主說自己作為傭人的生日什麽的……”
我拼命辯解，但雇主（主人）不依不饒。
“誰管那種常識啊！問題在於，我被米歇爾慶祝生日，可我卻沒有給米歇爾慶祝，這才是事實！”
“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會這樣，所以也沒辦法呀……”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啊！那可是你自己的生日啊？一年就只有一次啊！？為什麽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呢！？”
咦，您說的和早上完全相反了吧？？
我被他這氣勢洶洶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他則東張西望，目光落在了裝飾豪華的布丁蛋糕上。然後，他緊緊咬著嘴唇，把蛋糕架推向我這邊。
“哼。這……這個當作給你的禮物……”
“…請不要擺出那種世界末日似的表情把你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別人（我）啊。”
感覺像是強行接收，罪惡感滿滿。而且，這個布丁是我做的呀。
不過……您願意讓出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這份心意我很感激。
“那麽，就把這個布丁當作我們兩個人的生日蛋糕吧。”
我的生日是一個月前，一起過也沒關系吧。
“米歇爾覺得可以就行。”
對於傭人的妥協方案，主人勉強點了點頭。施瓦茨先生啊，比起他自己吃虧，他更不願意我吃虧呢。真是個奇怪的人。
“蠟燭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
“生日蛋糕上要插上和年齡一樣數量的蠟燭哦。”
我把生日派對的習俗告訴這個生日會新手，他擡眼思考了一下，
“要是在這個蛋糕上插上我和米歇爾年齡相加數量的蠟燭，那會引發一場小火（小火災）吧？”
……他理所當然地考慮到我的份兒，我很高興，不過從物理角度來說，插 45 根蠟燭好像不太可能。
不過，沒關系。我準備了合理的解決方案。
“那麽，在中間插一根，我們一起吹滅怎麽樣？”
“一根就可以了嗎？”
“只要包含了和年齡一樣數量蠟燭的那份心意，應該就沒問題吧。”
凡事揣測心意很重要哦。
“想象著要吹滅 45 根蠟燭去吹嗎？”
“……感覺蛋糕都會被吹飛呢，所以請控制好風量哦。”
我把插著蠟燭的燭臺插進蛋糕裏，熄滅了其他燭臺的燈。
“在心裏許願後再吹滅哦。”
“嗯。”
昏暗的橙色燭光中，施瓦茨先生一臉認真地皺著眉頭，臉龐搖曳。
“那麽，開始咯。預備！”
我們同時呼氣，配合著時機，房間一下子陷入黑暗。
我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微微飄蕩的白煙，然後我把旁邊燭臺的燈點亮了。
……像這樣圍著生日蛋糕慶祝，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我來切蛋糕哦。”
我手拿刀具，沈浸在感慨中，施瓦茨先生問我：
“米歇爾許了什麽願呢？”
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說：“保密哦。”
“跟別人說了，願望就不會實現了哦。”
“是這樣嗎？”
將軍抱著雙臂，覺得生日儀式好覆雜的樣子，臉上滿是笑容。
……希望明年也能一起慶祝。
“……那，你想要什麽呢？”
施瓦茨先生一邊用勺子把一大塊布丁送進嘴裏，一邊問我，我一臉茫然地歪著頭。
“您說什麽呢？”
對於反應遲鈍的我，他似乎有些著急地繼續說道：
“禮物啊，生日禮物！只有我收到禮物，米歇爾你什麽都沒有，這不公平吧。”
……這件事，還在繼續說呢。
“真的不用在意。您看，您也吃了生日蛋糕（布丁）了呀。”
我苦笑著回答。我的盤子裏是切成八分之一的裝飾布丁的一塊。因為已經吃過飯了，就這一塊我就吃得很飽了。
然而，施瓦茨先生似乎不太滿意，
“布丁（這個）本來就是要分著吃的。我自己還沒有給你慶祝呢。讓我做點什麽吧。”
……其實您的這番話和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呀。
“啊，對了，之前不是收到縫紉機了嘛。就把那個當作禮物好了！”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這麽主張道，
“縫紉機是我自己想買的東西。不是你個人的所有物吧。”
嗚嗚。雖然只有我在用縫紉機……但確實所有權是施瓦茨先生的。
我還收到了仙人掌……但那是因為別的事情作為謝禮送的，也就那樣了。
“沒有想要的東西嗎？個人想要的那種？”
他這麽催促著，我真的很為難。
我工資拿得挺多的，日用品自己都能買得起。其他想要的東西……我嗯哼著絞盡腦汁地想，
“啊！”
我想到了。
“我想要個壓面機！”
“……壓面機？”
施瓦茨先生重覆著我的話，我把手臂張開到和肩膀差不多寬，
“大概這麽大，有上下兩個金屬滾輪，轉動杠桿滾輪就會旋轉，然後中間通過的面粉面團 就會變成片狀（薄片）出來的機器。”
“有了那個會怎麽樣呢？”
“做派皮會變得超級輕松！”
我不自覺地極力說明。
“做派或者可頌的面團，要把黃油包起來反覆折疊拉伸，很費功夫的。”
我力氣小，光是拉伸面團就很費勁了，而且摸太多面團的話，手上的熱量會讓黃油融化。
“但是如果有壓面機，只要轉動杠桿就能均勻地拉伸面團，能減少力氣還能大量生產派皮哦！腎形派、櫻桃派、可頌都能隨便做了哦！”
我們家總之食量很大，所以想用便利的工具提高工作效率。這樣還能把多餘的時間用在做其他家務上。
“調整滾輪的位置的話，還能做新鮮的意大利面哦。怎麽樣呢？能當作我的生日禮物送給我嗎？”
對於我全身心的央求，施瓦茨先生“唔”地沈吟著，一臉為難地仰望著天花板。
“米歇爾……你根本就搞錯了。”
“……啊？”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一臉嚴肅地說，
“你想要的那個東西，不是個人的禮物。是宅邸（家裏）的設備用品！”
什，什麽——！？
施瓦茨先生的話讓我像被雷擊中一樣受到了沖擊。
“烹飪器具之類的，和縫紉機是一樣的吧。不能稱之為禮物。”
“但是……那是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呀？”
“所以我會給你買。設備用品算在經費裏。我在設備投資上不會吝嗇錢的。禮物的話，要選那種充滿個人私利私欲、充滿趣味的東西。”
話雖這麽說……
“啊！那我想要一本紙樣書。我想做新衣服……”
“那也是經費支出。”
……加斯塔爾家（我們家）的會計，對傭人的花費也太寬容了吧？
結果，今天沒能決定好禮物……就說之後再重新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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